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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点不欢其人一

    某年某月某日下午14点23分56秒,一间总共11平米的旅馆房间中,摆放着2个床头柜,左边的床头柜上搁着3朵蔷薇,花瓣数量分别是32,35,38,右边的床头柜上放着4个安全套,其中3个只剩下包装袋,包装袋上共有17个英文字母和9个汉字,地板上铺着一张用17小时12分8秒织成的地毯,地毯上胡乱堆着脱下的8件衣物,分别是女人的36d大红色蕾丝内衣,2.5元一条的黑色透明蕾丝内裤,8元的浅紫色抹,10元的嫩黄色短裤,男人破了2个洞的四角裤,染着24种颜色的夏威夷背心,有5个黑点的大红短裤,衣服边是一张花了78元从旧货市场买来的大床,长2.0米,宽1.8米,床垫的弹簧有6已经失去弹,床上有1对男女,他们交缠着的有4只手,4只脚,2条舌头,还有1不纯洁的器官,那不纯洁的器官上,就套了3层安全套,然而在至上的癫狂中,男人5000000个小蝌蚪还是从最牢固的监牢中逃脱,其中最快的1个,成功钻入了女人的一颗卵子中,着陆,开始发育。

    7个月之后,我出生了。

    再一年之后,我老爸死了。

    他是一个黑社会帮派清义帮的小组长,平时的工作就是在管辖地盘中收收保护费,打打群架,泡泡小妞之类的。

    在我一岁生日那天,他晚上加班帮上头大哥去和别帮对砍。

    传说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暗街巷的大排档昏暗灯光照下,两队人马向着对方冲了上去,拿着砍刀拼杀。

    正在关键时刻,前方施工地段的工人不小心将电线弄断,这一条街顿时陷入黑暗中。

    群架停止了,大家鸦雀无声。

    这时,对方帮派的一位大叔级人物拿出电筒,橘红的光照亮了他圣人般的脸,他用慈爱般的声音对面前那些需要拯救的羔羊说道:“不怕,我这里有光”

    那一刻,这位大叔觉得自己头上再戴个光圈,都可以冒充耶稣了。

    可惜,就算是真的耶稣叔叔,也是要被钉在十字架上被s杀的。

    在大叔冒充完耶稣讲完话的下一秒,无数把砍刀向着他飞来,成功地送他去和孟婆御姐谈情说爱了。

    话说,自己要暴露目标,不砍他砍谁呢

    砍完他后,双方也就杀红了眼,管他是敌人还是同伴,黑一刀砍了。

    半个小时后,清义帮来了帮手,打开车灯一看,我老爸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血,都是从屁股后流出的有人用刀捅了他那个部位。

    据说,他老人家最后的一句遗言是:“谁他娘的动了老子的菊花”

    老爸死后,老妈还挺高兴,因为帮里看在我的份上,给了她为数不少的一笔钱。

    老妈当时才18,长得漂亮,追求者众多,一不小心,又和某个帮派的三当家看对眼了。

    殊不知,那三当家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原来身后有个彪悍的女友。

    有天在酒吧的厕所中,我妈被那彪悍女友及其手下小妹围住,并拿出刀说是要划破她的脸蛋。

    老妈还算是有几下子的,几个回合,便将刀刺中了彪悍女友的部,将人家的盐水袋刺破了,于是,彪悍女友的半边部就像个漏气的气球,渐渐变小。

    老妈一看惹了祸,不得了,赶紧打开厕所的窗子,也不顾及是否露了小内裤,直接跳了出去。

    谁都没料到,窗子背后便是下水道。

    老妈是红颜薄命,因为在她跳出去的前一分钟,那下水道的盖子就被某个民工叔叔给搬走拿去卖废铁了。

    于是,老妈直接坠入,不多时,便香消玉殒了。

    那天,是我2岁生日。

    第一点不欢其人二

    虽然没了父母,但我并没有马上成为孤儿。

    寡妇外婆收养了我,当然,收养的目的很大程度是为了那一笔帮里给的赡养费。

    得到钱后,她便整日整日地跑去参加她一生中最大的兴趣活动搓麻,而将我锁在家中,靠面包和牛过活。

    外婆对搓麻的热爱是史无前例的,可她运气之差也是史无前例的一生之中,她只赢了两次。

    第一次,是别人打了个三条出来,当时已经怀孕九个月的外婆激动地大喊一声:“你放了”

    还来不及将牌倒下,老妈便“咻”地一声从外婆双腿之间溜出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外婆当时发了个人弹。

    第二次,是别人打个九筒出来,已经将我的赡养费输掉一大半正焦躁地揉着头发,搓着脚丫的外婆兴奋得两眼发光,大声嚎叫一声:“你放了”

    还来不及将牌倒下,外婆便“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心脏梗塞,不幸死亡。

    那一天,是我三岁生日。

    之后,我再被住在乡下的鳏夫爷爷收养。

    经过老妈和外婆的挥霍,我的赡养费大幅度缩水,所以爷爷为了节省开支,每天只给我吃一个馒头。

    他的原话是:“女孩子需要减肥,长胖了就不好看了。”

    所以我每天只能蹲在桌子旁边,看着他喝着小酒,吃着油亮亮的猪头,一边自己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臂,一边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爷爷偶尔也会给我一颗过期的话梅糖,让我出去到院子里玩。

    当然,这是村长老婆王来时才会有的事情。

    每次,他们会将门关上,接着,里面便传出唧唧啾啾,饱含的暗爽声音。

    毒辣日头下,我边不舍地舔着发霉的话梅糖,边想,他们一定是在躲着吃猪头来着。

    直到有一天,村长拿着柴刀一脚踹开我们家的大门,于是,我得以伸着细脖子往里面张望。

    破旧的大床上,加起来年龄超过一百岁的两人脱得光。

    在那一刻,我深刻知道了我的幼稚无知,爷爷和王并不是在吃猪头。

    激情雪色帖吧

    因为,吃猪头是用不着脱衣服的。

    所以,他们一定是在吃火锅。

    我正努力地吸着鼻子想要闻闻火锅的香气充饥,赤~裸的爷爷就冲了出来,后面跟着拿着柴刀,睚眦欲裂的村长。

    两个脸长得像被人吸了馅的堆满褶皱的瘦包子似的老头在田野上追逐着。

    爷爷下身那软哒哒的火柴随风左右摇动那是我对他最终的记忆几分钟后,他老人家被追得坠入田坎边的粪坑中,不幸溺毙。

    从某种意义上讲,爷爷虽然没能在花下死,却是在花的肥料中去的。

    那天,是我四岁的生日。

    至此,我正式成为了孤儿。

    爷爷上了村长的老婆,这让村长颜面尽失,他将怒火洒在我身上,命令村里其他人都不准接济我。

    四岁的我,过得很是艰难。

    某天,饥肠辘辘的我在人家地头偷摘了地瓜,正要张口吃,守护的大黄狗大叫着向我扑来。

    于是,我嘴中咬着地瓜,双脚转动成坦克轮子,快速在田地中奔跑。

    但很不幸地,我的脚还是被大黄狗给一口咬住。

    于是,吃痛,倒地。

    大黄狗松开我的腿,一个俯冲,又要来咬我的手臂。

    看着立起身来和我差不多高的大黄狗,看着它那满口尖利的牙齿,看着它不断从呲着的嘴中流出的晶亮唾,我想我今天是要死了。

    所以我决定在死之前,定要吃一口。

    于是,我掐住了它的脖子,狠狠地咬住了靠近前肢的一大块。

    我的犬齿很尖,轻易地穿透了大黄狗的皮,涌出的鲜血刺激了我的味蕾,肚子像发洪水一般地叫了起来。

    我想我是真的饿了,一只无形的手在咽喉处往外伸,在贪婪地抓取着能够果腹的一切。

    在这样的饥饿下,我生生地将一块撕咬了下来。

    大黄狗哀嚎一声,挣脱开来,抽搐着,哀叫着跑入了林中。

    那块生还含在嘴中,虽然血腥,但它终究是一块。

    正当我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将它给吞下肚时,一个声音为我指明了方向:“吐出来。”

    我转头,看见了一个很美的女人。

    她包着真丝头巾,戴着大墨镜,嘴唇涂着艳丽的唇膏,如牛般白皙的肌肤,的身材,美得非常强势。

    “知道我是谁吗”她问。

    看着她的包头,我重重地点点头。

    她眼中闪过一丝平静的讶异,接着再问道:“我是谁”

    我吐出了嘴中的,说出了认识她的第一句话:“偷地雷的。”

    没错,前几天电影频道播出的敌后武工队中偷地雷的都包着头巾。

    “哗哗哗”一阵夹杂着青草湿润气息加隐隐粪便臭气的风吹起她黑色紧身洋裙。

    她身后的两名彪壮大汉嘴角抽搐了。

    第一点不欢其人三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大美女,名叫宁碧。

    也就是,我的碧姨。

    她穿着那双意大利血红羊皮高跟鞋,轻窈却无情地踩踏了无数幼嫩的小草,来到我面前,蹲下。

    这个姿势,让她那包裹在紧身洋裙下的挺翘臀部完美地显现,我看见,在那瞬间,碧姨身后的两名壮汉如塞了钢珠的四个大鼻孔中“噗噗噗噗”地喷出了四道血色喷泉。

    碧姨似乎已经把男人们的惊艳习以为常,她一点也没理会身后两名大汉,只是看着我,涂着晶莹艳丽唇膏的嘴微张:“吐出来。”

    从她黑色大墨镜中,我看见自己将那颇具蓬松感的因为营养极度缺乏而长得如同枯草的几黄毛使劲摇摆。

    整整一年没吃过了,好容易咬着一块,哪里能说吐就吐呢

    “吐出来,跟我走。”碧姨的声音很轻,却很有气场:“那么,你会有很多很多的吃。”

    很多很多年之后,当看着那小名叫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电影中东健欧巴用蹩脚的中文说出“跟着你,有吃”这个经典场景时,我总会激动地扭曲手指,撑开鼻孔,睁大双眼,在心中的悬崖上无声地呐喊:“我被山寨了”

    和东健欧巴一样,我选择了归顺。

    为了,很多很多的。

    我听从了碧姨的话,吐出了嘴中的血腥,上了她的房车。

    在行驶的过程中,碧姨告诉我,她是清义帮老大的女人,也就是我那去卖咸鸭蛋老爸的老板娘,同时,还是我那嗝屁老妈曾经的好姐妹。

    这次她来,是准备收养我,不是做为女儿,只是手下。

    碧姨给我取了个名字不欢。

    单看不太吉利,但配上老爸家的“何”这个姓,便成了何不欢。

    人生苦短,何不做欢。

    瞬间,哲理十足了。

    车速很快,马上就行驶到了清义帮大哥的别墅前。

    清义帮是数一数二的大帮,自然,老大的家也是气派非常,那别墅豪华雅致,游泳池,网球场,健身房应有尽有。

    碧姨将我带到厨房,吩咐厨师给我做了糖醋里脊和红烧排骨,让我等着,她去去就来。

    厨师将两盘放在我面前,看着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我,鄙夷地耸耸鼻子,飞快地离开厨房。

    于是,我抛弃了刀叉,直接用手抓起盘子中的,一块块地放进嘴中,连嚼都不嚼一下,直接咽下了肚子。

    质鲜嫩,酱汁浓郁,爽口有嚼劲,我吃得热泪直流一半是激动,一半是被噎得难受。

    正在天堂与地狱中挣扎时,一柄细长的花剑却忽地搁放在了我的颈脖处。

    一个骄傲的声音道:“哪里来的小叫花子。”

    我边努力吞咽着嘴中的,边看向声音来源处。

    那是一个小男孩,7,8岁的年纪,皮肤白皙,浓眉长睫,大而黑的眸子里浮动着显而易见的桀骜不耐,自然的卷发环绕着他漂亮的脸庞,看上去就像是个混血儿。